2008年9月29日 星期一

想像書寫_環境

那是一扇平凡無奇的木門,沒有華美的雕飾,樣式也十分簡單,看起來有些老舊。門的表面浮著不規則的紋路,摸起來有點粗糙,但卻給人很親切的感覺。將頭倚在木門上,淡淡的木頭清香盈滿鼻尖,不似金屬尖銳的觸感從額前傳來,彷彿包圍在父親有力的臂膀中。

推開門,一道瀑布在眼前直洩而下,沒有磅礡的氣勢;也非涓涓細流之輩,它以十分合宜的姿態躍下,在嘩嘩聲中激起薄霧般的浪花。瀑布旁是一座涼亭,站在涼亭中可以清楚的欣賞瀑布多變的面容。涼亭外是一片蓊鬱,光線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輕柔的在天地間鋪上一層薄紗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容錯認的桂花香,置身其中,彷彿誤闖仙境。

忽地,一隻雪白、形似鶺翎的鳥劃過頭頂,潔白的羽翼在光線照射下散發柔和的光芒,悅耳的鳴叫彷彿有種安定心神的力量。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逐那抹白,直到牠停留在一雙修長的手上。

那人的面容半隱在柔順的長髮下,看不真切。似乎感覺到我的注視,那人微微轉過頭。我慢慢走近,那人細長的鳳眼宛若一汪幽潭,平靜無波,深不見底。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;紅潤的雙頰嬌豔欲滴;溫潤的眼神並沒有因為我的闖入而有任何不悅。不可諱言的,那人擁有十分姣好的面容。身著淡紫與白色搭配而成的繁複服飾,似儒似道,與周圍的景色完美的融為一體,彷彿生來就該是這裡的一份子。

「請問,這裡是哪裡?」


「這裡是我的居所。」那人平穩溫和的嗓音,給人十分舒服的感覺。


「既然來了,便進屋喝杯茶吧!」


「那我就不客氣叨擾了!」

穿過涼亭後的蒼翠,出現眼前的是一間簡樸的木屋,屋前種了一片竹,一叢叢的桂花當做籬笆,看來剛才便是這些桂花的香味了。

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,大部分是由竹、木製成的家具。牆上懸著一幅書法,龍飛鳳舞的寫了〝天波浩渺〞四個字。

「請坐。」那人熟練的泡起茶,優美的姿勢堪稱藝術。


「那幅字是...?」我指著牆上的書法問。


「那是此地之名。」那人邊說邊將茶放在我的面前。


「謝謝。」捧起茶杯,金黃的液體散發誘人的清香, 輕啜一口,甘美的滋味隨即充斥口腔。


「如天之韻般空渺,如水之波般浩瀚。」我笑著說:「這茶,正符合此地之名。」


「此茶名喚『蒼』。」那人回答:「取其有無限可能與定義之意。」

「蒼天、蒼海、蒼翠、蒼茫...」放下茶杯,我撫掌笑道︰「搭配不同的字,意義也各不相同,果真有無限的可能性與定義呀!」

那人在我的茶杯注滿茶,眼中有隱隱的笑意。


我離開的時候,那人在涼亭中以一首琴曲為我送別,他說,此曲名為「洗心」。雖然無緣見識,我想天波浩渺的夜空一定很美,一如那人深邃的眼眸。

後來,每當聽見琴音,我總會想起那人,和他說過的話。

「每個人其實都是天之韻、水之波,如同蒼一般有無限可能,」琴聲暫歇,那人注視著我:「端看自己要替自己下什麼定義,給什麼解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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